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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 靈性陪伴與靈性成長

    照顧者的身心靈成長第九講,主題是「靈性陪伴與靈性成長」。講義有13頁(p.106~118),分成<靈性照顧與靈性陪伴的探討>、<幫助你的另一半靈性成長>、<我的靈性陪伴經驗>、<護理人員靈性生活培育之探討>等四大部份。老師說「靈性是語言、文字之外的東西」,他拿上個月讀書會的書《終點前的分分秒秒》的第二、三章讀書摘要,來當補充講義,先講它。

【靈性陪伴】補充講義---《終點前的分分秒秒》許禮安讀書摘錄

《終點前的分分秒秒---正式與省思臨終關顧中的反轉移歷程》

(When Professionals Weep---

Emotional and Countertransference Responses in End-of-Life Care)

芮妮˙卡茲(Renee S.Katz)、泰瑞莎˙強森(Therese A.Johnson)/作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馮欣儀、李淑珺/譯。 張老師文化。2009/07/01

        第二章: 痛苦及照護專業

陪伴臨終及哀慟的病人及家屬,我們需要探索本身的內在資源,俾能賦予我們與受苦者同行的能力。(47頁)

願意全心全意陪伴那些因疼痛而受苦者是件不容易的事,許多助人者往往為了保住安全感,戴上「專業」、「客觀」的面具,在病人痛苦的當下退場,顯得冷漠且疏遠。當病人哀哭時,「心靈貼近」尤其困難,人們大多傾向去安慰對方,希望止住淚水。(48頁)

一旦疼痛能被表達出來,痛苦無助就變得較易承受,不論痛苦肇源於晴天霹靂,亦不論是否有一線生機。(48~49頁)

由此觀之,身為照護專業工作者,我們必須鼓勵病人說出痛苦,同時預備好陪伴病人進入他們的痛苦。我們若能親臨病人受苦的當下,便能減少他們的孤單感,至少陪他們走一段。我們必須願意設身處地了解病人的景況,知道他們的失落有多深。最重要的,若我們還挺得住,就得陪伴他們一同走進痛苦絕望的深淵。說不定接下來當病人開始尋找意義時,我們也能陪伴左右。(49頁)

先求與受苦的個案真實同在(being),再求能為他們做些什麼(doing),這個原則不僅對醫界新手甚具挑戰性,對老練的專業人員亦然。(49頁)

幫助人們因應憂傷痛苦的方法之一是鼓勵他們分享他們的故事。敘說故事可以組織並詮釋人生經歷。這些故事能成為幫助個體在現況中發現意義的利器---在受苦的脈絡中悟出意義。(51頁)

我們聽到許多因病得勝的故事,結局未必是身體康復,而常是修復與人的關係,或者走出傷痛,重獲人生。(51頁)

(結局是身體康復的佔少數。)

人們賦予痛苦的意義是高度主觀、自利取向而且易變的。(51頁)

(痛苦的意義→同一件事會因為時間而改變 其意義。)

      第三章: 靈性關顧:生命末期的靈性需求

這真是沉重無比的工作!身為臨終靈性關顧人員,我們的工作顯得異常緊迫、「重要」、甚至關鍵。此工作遠高於僅以我們知道的方式對照顧對象表達關懷;它就好像出自肺腑深處的一股熱切渴望。事實上,常聽到牧職者疾呼,這份工作不只是職務,而是一種「呼召」!我們要警惕,若有天我們做這份工作只是為了謀生計,那時就該換別的工作餬口。(59~60頁)

(「呼召」乃是「召喚」也!」)

無法自絕於靈性。因此也許可以說,人類的經驗當中包含了靈性,宗教試圖透過教義和服事帶我們通往靈性。有時成功,有時失敗。宗教是靈性的橋樑,但靈性超越於宗教之上。很可惜,我們在追求靈性時,往往停滯橋上,未能越過橋梁。(66頁)

病人和家屬常懷有一種潛在期待,希望神職人員能夠帶給他們身、心、靈的醫治。他們可能會預期神職人員相信(或不相信)哪些事。許多人盼望從神的代言人口中聽到「答案」。一個好像很簡單的代禱請求可能寓含多重意義。我們很容易犯一種錯誤:根據病人或家屬的預期而「行事」。我們何其容易忘掉自己真正的角色。(62頁)

倘若我們只是按照角色演出,而不是依照我們這個人而行事,就不是真正地照顧病人,而是在建立自己優越感和「獨樹一幟」。我們若能拋開這些「聖職」之名帶來的期待,就能把心力放在病人的關顧上,成為病人的心靈伴侶。(63頁)

(成為病人的心靈伴侶,而不是導遊。)

然而,我們必須不斷地評估自己尋求認可及欽慕的需要,才不致讓自己的需要混淆了真實的牧靈關顧。我們的工作動機一定要是協助病人發現自己的內在資源,決定自己要走的路。(63頁)

我們也許想要保護病人,不讓他們經歷我們曾經遭受過的傷害、痛苦和煎熬。但我們想要撫平一切的心意卻會帶來不必要的專業負擔,並且令病人分心,無法專心完成人生的最後功課。許多時候,「功課」意味著病人與「心靈暗夜」的搏鬥,亦即傾全力發掘生命的意義、價值、珍寶及貢獻來解答當下存在空虛的問題。(65頁)

對於從未受困於這些問題的人來說,在與病人及家屬共處時可能會覺得備感壓迫、忐忑不安。我們在不安中可能會很快提供「答案」。當我們這麼做時,就失去機會去了解他們的經驗和需要。這可能帶來「感覺很好」的表象經驗,卻對病人沒有任何意義。(66頁)

(重要的是尋找答案的過程。)

如果我們想支持彼此的內在生命,就必須叮囑一個簡單的真理:人的靈不需要修復,而是僅需要被了解及傾聽。如果我們想要透視及傾聽一個人的靈,還必須牢記另一項真理:靈就像是野生動物,剛強、堅韌,但易受驚嚇。如果我們闖進叢林,大聲呼喚它,好讓我們能幫上忙,靈會隱匿起來。但如果我們願意靜靜坐下來,耐心等候,靈會自己現身。(66~67頁)

若要培養與不安共存的能力,我們必須試著了解,忍受未知為什麼對我來說這麼困難。要先懂得「傾聽」,而非指導。誠如瑞克所說:「現在就帶著問題活著,也許你會漸漸忘了它的存在,直到有一天,你會找到答案。」(67頁)

(老師說:「痛苦有人分享,則痛苦減半;快樂有人分享,則快樂加倍。」這本《終點前的分分秒秒》能讓我們學習與成長,想想在工作裡是否有成長的空間! 是適合安寧志工閱讀的一本書。)

    第二節課老師介紹他即將於六月要出的新書《安寧療護的100個小故事》。也讓我們看「夕陽無限好,明天會更好!」的投影片,是說人從幼年→中年→老年的身體變化;再來看一個「汽車的廣告」,汽車廣告商真是厲害,介紹一部能上山下海、無所不能的汽車,好想擁有它,這樣我就能「飛天鑽地」(台語),愛到哪裡就到哪裡。

    第三節課中,老師照例讓我們腦筋急轉彎一下!我記得的有:

※ 送花是藝術,請問若要送給敵人,要送什麼花?...

※ 連體嬰的姊姊叫「瑪麗」,另一位叫?...

………

然後還有許多「看圖笑一笑」的圖影片,我們當然是邊看邊哄堂大笑!真是愉快的週三進修課!大家都好喜歡來上課,得到許多知識和常識。

腦筋急轉彎的答案是:

(★ 要送給敵人,當然是要送「龜殼花」啊!

 ★ 另一位叫做「夢露」,因為「瑪麗蓮夢露」哪!)

 

    我把講義的四大部分內容濃縮如下:

    <靈性照顧與靈性陪伴的探討> →許禮安92年3月2日寫於心蓮病房值班中

    在安寧療護服務當中,除了症狀控制之外,「靈性照顧(spiritual care)」是極為重要的課題。目前國內尚未看到可以讓人信服的探討,在此提出自己的觀點,希望可以就教於專家學者,並引發一些論辯,讓事情可以越辯越明。

歐美與台灣的「靈性照顧」文化背景

    打開歐美的「安寧照顧(Hospice)」史,我們看到一系列和宗教有關的資料,而且這當中所謂的「宗教」,其實多半侷限於基督教和天主教的教義範圍內。這樣的「靈性照顧(spiritual care)」,對於大多數自小生活在歐美基督宗教文化的病人而言,可能算是非常實用,而且是可以切身受用及領悟的。天堂與地獄、天使與撒旦、耶穌與聖母,這一系列的靈性概念,對他們的民俗文化算是根深蒂固的訊息。

    根據台灣民眾的宗教信仰統計,自認為是佛教徒的遠超過半數,但是詳細探究之下,當中有半數都只能算是民俗信仰,所以絕大多數民眾的實際信仰應該屬於民俗信仰行善可以升天、忠孝仁義死後成神、枉死魂留人間變鬼、人死後下地獄、牛頭馬面帶去見閻羅王、地獄還分十八層,這種觀念浸潤在民眾心智的最深處,當面對臨終時刻,這是我們死亡文化的底層,是歐美的「靈性照顧」無能為力之處。

    許多病人與家屬在面對癌症末期時,都覺得他們這一輩子也沒做壞事,燒香拜拜都很虔誠,為什麼會有這種下場,也就是民俗信仰產生「拜拜求保佑」的心態。台灣的民俗信仰常常融合儒家、道家、佛教的各種觀念,混雜在一起變成大雜燴,如果加上正信的佛教、道教、一貫道等信徒,就匯集成我們絕大多數病人及家屬的眾生相,再次可看出歐美所謂「靈性照顧」的不合台灣民情。

靈性的「平行宇宙」觀

    首先,很多人會問:「到底靈性二字如何定義?」有許多專家下不同的定義,但是沒辦法統一定義,更不可能加以評分高下,因為靈性是很主觀而且極具個別差異的事。我的回答是:「靈性一旦可以被定義,它就死了,變成了死的靈性。」

    我把靈性狀態當成「平行宇宙」觀念,意思是說我們和病人的靈性狀態,很可能是處於不同的宇宙,以不同的標準或模式在運行。好像我們一般想像外星人都具有人類的某些特徵,但是真正的外星人或許完全超乎人類思考範圍的存在模式,病人的靈性狀態就是如此。我們總是以健康時候的標準來看待病人,以大人的標準來看待兒童,卻從來不去思考兒童是如何看待無聊或無知的大人,也不去思考病人是如何看待這些身體和心智都非常不健康的健康人。

    我在<心蓮的人世因緣>一文中提到:「在病人的眼中,以生病世界的標準而言,我們這些自以為是健康的人其實才是有病的。累到該睡覺還用咖啡撐著,睡到起不來還要掙扎起床,明明肚子就不餓還是要吃一堆東西,看到心裡很討厭的人卻仍要假裝和藹親切或畢恭畢敬,這種種的違逆身體也違背心理的言行舉止,若不是有病,那請問該如何解釋? 所以我後來才發現病人其實是醫生,而我這個醫生才是真正的病人!」

    既然如此,我們怎麼會妄想以自己現在的心智或靈性狀態,可以去評判病人的靈性層次高低,然後依照我們設立的標準來對病人進行所謂「靈性照顧」呢? 我們又憑什麼認定我們所定義的「靈性」,在病人的臨終階段會和我們現在的狀況吻合而且一體適用呢?

    台灣的安寧療護服務裡,有多少人是拿歐美的標準與模式當成金科玉律,努力想讓我們的病人達到外國人的「靈性」層次,這樣的意圖真的是合乎病人的需求嗎?

「靈性照顧」成效如何評分?

    有些安寧療護機構或專家,試圖為「靈性照顧」的成效,做出可以評分進而加以統計的量表,就如前段所述,一定會遭遇極大的困難。

    首先,「靈性」不能只有一套定義,因為想用一招半式舊闖蕩江湖,那是危機四伏、風險極大的事情。安寧療護服務提供給三教九流的病人,我不相信僅用一套量表,就可以行走江湖、打遍天下無敵手。

    第二,想要替病人的「靈性」打分數,就好像我們小學生考公民與道德,考試可以滿分,行為與心態卻不見得百分之百正確。心智所認知的「靈性」很可能不是真正的「靈性狀態」。例如,佛教徒應該要修行,不可對人、事亂發脾氣:但是有人無名火一上就亂罵人。他應該是屬於那種用心智考「靈性」量表會得到滿分,但是實際上的靈性狀態卻可能是不及格的人。

    第三,有關施行測驗時的時效性,我覺得和病人的情緒反應的變化一樣,分秒之間可以破涕為笑、轉喜為悲。在我的認知裡,「靈性」是可以隨時都處於不穩定狀態的,「靈性」是可以波動甚至跳躍的狀態。在剛聽完師父開示或長老傳道之後可能是一百分;等一下我身體疼痛,家務事煩惱,可能會降到十分;當看到痛恨的人怒火燒功德林,分數就可能變成負五十分了。如此成效評估有何可靠性呢?

    再者,施測的人選是誰? 提供安寧療護服務的專業人員,是否就有足夠的靈性可以替病人打分數? 是否所有宗教的牧靈人員或宗教師都具備「靈性」施測的資格?有些病人就有足夠的靈性修練,在他們臨終時出現神色祥和、靈明澄淨的「靈性」狀態,我才不相信所有的法師在任何的時刻與地點,都一定會比我們的臨終病人還高段。

    由以上我個人自以為是的論點看來,如果我們還不打算改弦易轍,還試圖努力製造量表與分數,我們所執行的其實可能只是心智操縱的靈性,是表面膚淺的靈性,是自欺欺人的靈性罷了!

「靈性陪伴」與「靈性接應」

    「靈性照顧」的術語,其實還隱含著不平等的心態,似乎我們的靈性比病人高段,所以用我們的高尚的靈性來照顧低下的病人。其實病人常常讓我覺得高深莫測,我根本不知道他處在哪個靈性狀態,言語無法道斷,身體無法感知,量表無法評分,請問所問的「靈性照顧」在何處? 既然連病人的「靈性」在何處都看不出來,我們哪有能力去照顧病人的「靈性」? 其實更多時候是病人在對我們進行「靈性照顧」!

    根據我個人多年學習的經驗,我認為我們絕對不可能達成所謂「靈性照顧」的目標,因為那是病人自身要去完成的修練。即使我們非常努力向病人學習,進行自身的靈性修練,我們可能接近的目標只是「靈性陪伴」與「靈性接應」。也就是說:我們或許有些微的可能性,是靠近病人的靈性狀態,停留在和病人同樣的宇宙觀裡,然後看有沒有機會能陪伴他或是接應他。

        <幫助你的另一半靈性成長>

    輔仁大學神學院生命倫理研究中心維護家庭部

    維護家庭電子報第120期  2009年12月22日

     【focusonthefamily.com.By Rob Jackson】

    若是你和配偶的靈性成熟度不同,且喜好各異,怎麼辦呢? 答案不是要訓斥或掌控對方,而是考慮採取以下五個行動,為了更瞭解對方,和引發他/她 對靈性成長的興趣。

1.耐性。 2.不要停滯不前。 3.真心誠意。 4.保持平衡。 5.檢視理由。

        <我的靈性陪伴經驗>

    林以諾(當時至心蓮病房實習三星期) 2003年9月

       如果你要看見上帝,並不是打開你的「眼睛」,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而是要打開你的「心靈」。

尋覓靈性

    我是一個老護士,這一路走來就是十幾年的光陰。我在慈濟醫院待過七年,後來休息了三年,全職帶小孩,也在家中思考:到底什麼才是真正的護理?之後又到門諾醫院工作了七年。

    這兩個七年中,我覺得在我二度就業時,才開始捕捉到一些護理的精隨。但是這一次在心蓮病房的實習,我覺得很興奮,我真正初次探索到,什麼是身、心、靈的照顧,什麼是「靈性護理」。

    剛開始的第一個星期,我覺得很焦慮,一直在思考什麼是靈性護理。面對病人,我在想我要使用那些靈性的「技巧」。尤其我也是學生,一直在想寫報告的東西,所以我就一直問病人一些東西,這樣一來反而讓我覺得很挫折。

    但透過上帝奇妙的安排,祂讓我看到了,這麼多年來我走不進的世界。

    第一週的第三天,透過病房心理師有趣的引導,我知道靈性護理的入口了。他跟我們要筆、要錢,都有人給他,但當他說:「如果病人跟你要靈性時,你有沒有?」那時,我突然覺得醒了。心理師又說「那麼,在靈性的籃子裡,你裝了些什麼?」

    我回去仔細地思考,我的內心深處,有一個很清楚的聲音告訴我,那必定就是「愛」。但那不是「我個人」的愛,而是從一個很浩瀚的力量而來的愛。你必須跟這個力量「接上線」,而你就只是一個器皿,一個管道。

    透過這次臨終陪伴的學習,我明白到:在每個人的內心深處,都有一個泉源。每個人都可以是一個管道,來傳遞這個內在浩瀚的力量,這絕對不是運用一些所謂的技巧可以比得上的。我受到的啟發是:對臨終階段的病人來說,太多技巧與詢問,只是一種干擾。其實他們需要的是一種陪伴是照顧者有能力和他「同處在當下」的狀況中。這樣的觀念幫助我,讓我進入病人秀花阿姨的世界。

安處在無事的陪伴

    在實習這段時間,秀花阿姨已經是全身潰爛,身軀不時散發著有味道的液體。如果我用原來的想法進入床邊陪伴,我認為我要給病人什麼幫助,那麼我一定會打退堂鼓。心理師告訴我們一個觀念:不需要去矯正病人的想法,也不要以為你可以給病人什麼恩惠。因為,對於經歷死亡這件事,你與病人同樣都沒有經驗

    後來,我領會到一個重要精神:就是和病人同處在這個經驗當中。因此,我不再帶著以前在急性病房裡,「護士要做什麼」的焦慮,我努力地學習「不要做什麼」,在我的陪伴中,沒有使用什麼樣的技巧。這對我來說很重要。

    …………

    秀花阿姨常對我說的話是「你不要講話,只要陪阿姨就好了…」,「阿姨難過的時候,你陪我就好了…」,秀花阿姨睡著了,當她張開眼睛看著我,就說:「你有在這裡就好了。」

    記得有一次在空中花園,在她腐爛的身軀上,我看到了她露出的微笑,她輕輕告訴我說:「這裡很好,有風,也有雲。」她喜歡講台語,我也跟她講台語。那時我感受到的是:那當中我沒有用到太多的技巧,就是一種安處在無事的陪伴

真實的會面

    秀花阿姨的孩子來見她,我慢慢引導孩子和她說話。在整個過程中,我沒用太多的技巧,就是一顆「真誠」的心,「呈現在場」(be present)就好了。我是真心的陪伴她,在她睜開眼睛的時候,我在她身邊,沒有意圖去解決太多的問題。當時我所體驗到的陪伴就是:我把自己心打開,去陪伴她。這意思就好像:要碰到病人的靈,妳自己的靈也要打開,那麼你們才有可能相互會面。同樣地,如果你要看見上帝,並不是打開你的「眼睛」,而是要打開你的「心靈」。因為上帝是一個靈,你沒有辦法用肉眼去看祂。當一個人看得見的肉體逐漸敗壞時,看不見的靈卻也逐漸地顯露出來。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靈,所謂「真實的見面時刻」(the moment of true encountering),意味著我們和他人,我們和上帝「在靈裡相遇」,彼此的靈相互觸碰的感覺。

跟愛接上線

……  在禱告的時候,我可以感受到一股清楚的力量。雖然秀花阿姨不是基督徒,我不知道我的靈有沒有跟她相通,但我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,因著我的陪伴,她的靈被支托住,她沒有額外地使用止痛劑量,在我們再一起的時刻,她是安穩的,似乎有一種靈被托住的平穩和安適。我也深刻感受到:我自己也同樣安適。

生命的變質

    在陪伴秀花阿姨的過程中,我更領會到:從身體的照顧和清潔開始,那就是一個靈性的入口,而這個入口是帶著「愛」來進入。我一直問靈性護理到底是什麼?現在我知道:帶著愛的身體照顧,就是一個開端。最深刻的身體照顧,就是一種沒有角色區別的靈性相伴。

    心理師說:「靈性護理的關鍵在於:從你生命裡,所流露出來的一種『品質』。我認為,如果信仰沒有跟我的生命融合,如果信仰沒有造成我生命中「質」的改變,那麼宗教只不過是一種儀式。我想宗教形式上的儀式無關乎靈性。我比較喜歡的講法是,從宗教而來的信仰,有沒有造成你生命的「質變」。如果有,信仰方能自然流露,成為照顧的力量。

思考人生的下半場

    …… 我認為將死亡融入生命,不是一般人認為的悽慘,反而是積極正向。接納生命的實象,意謂著在行動上每一個人都要為自己「預備」。我要預備的不只是我會生病,我身邊的人也會;不只是我會死,我身邊的愛人也會死,到時候我要如何面對?

    當一個人願意坦然接納生命的實象,明白每一個人,在每一天都朝向他生命的盡頭前進。這時候我們才能夠誠懇地去思考:「在有限的人生中,對我重要的是什麼?我要活出什麼樣的生命?」來安寧病房,我感受到死亡更為具體而貼近時,我才明白必須要將死亡融入我的生命當中。人雖然知道要好好規劃下半場,但人卻也經常沒有動力,因為他覺得死亡還很遙遠,這就是沒有將死亡融入自己的生活。陪伴臨終病人給我「助力」,告訴我一定要誠實地對生命採取行動,我必須要在中場休息時間,好好地想想我要怎樣來打人生的下半場。

(擷取林以諾護理師的大部分文章。在讀她的「安處在無事的陪伴」中我深深感動。對啊,病人就是要我們以一顆真誠的心,「呈現在場」就好了。我在安寧病房也遇過這樣的病人,我就握著她的手,守在病床旁,看著她安穩地睡「一下」,因為此時她的家人有事外出,或者就想由妳陪,她把你當家人哪,放心地讓你守護她呀!

我的芳香療法老師也在安寧病房做陪伴,她說有位年輕的妹妹,把家人請出病房,跟芳療老師說:「妳,留下來陪我。」老師不知病人的用意,病人說:「妳不要說話,就讓我好好地睡一覺。」就如此簡單,她,果真放心,舒服地睡了一覺。)

        <護理人員靈性生活培育之探討>

     駱小美、蕭淑貞(輔仁醫學期刊,第5卷第4期,2007)

     ……  今日社會使得人生變得越來越平庸的一個主要理由是,太多的人既不願意,也沒有勇氣,去欣然面對人生的必然挑戰。只在生活中尋找短暫的清靜和安全就夠了,因此先天就放棄了控制願意存在的企圖,而屈服於盲目的命運。

    聖十字聖望:「我看見一條河,每一個來到天堂的靈魂都必須渡過它。河流的名字叫痛苦,渡河的船便是愛。」

    這句話正回應出對靈性生命價值的釐清與肯定,人生一長串多變化的經歷過程都在告訴自己,生命的亮麗與光彩需要靠自己去品味與覺察並勇敢地嘗試,才可以嗅出它的真實感和渾厚的力道,藉此,必須時時回歸到內心的信仰,找尋生命的根源---心靈的光明;否則是無法認識自己、了解自己,這將會感到遺憾,在工作中就無法為需要照顧的病人,貢獻出好的服務品質。

    甜甜 完成於103年5月7日上課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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