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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        107年8~12月讀書會要讀的5本書,這是9月讀的書。

閱讀《聆聽疼痛:為痛苦尋找話語、慈悲與寬慰》心得

 大衛˙畢羅/著,彭榮邦/譯。 木馬文化2014年7月初版。

    這本書的作者大衛•畢羅(David Biro)是紐約布魯克林醫療中心皮膚專科醫師,同時教授醫療人類學與醫療人文課程,擁有哥倫比亞大學醫學士與牛津大學英國文學博士學位。他說會試著用最簡單的話,來讓這本書盡可能地平易近人。讀完它,就覺得疼痛是很私人的經驗,如作者「前言」的第一句話:「疼痛是很難表達的」;也才知道我親人罹癌時的疼痛,為何他都沉默不語。讀這本書期間,我也受到疼痛的攻擊,花了一段時間才修復它,讓我體會封面這句「疼痛的時候,我們都是孤獨的。」

這本書有:

譯序/彭榮邦

前言

第一部分  危機

第一章 典型的私人經驗

第二章 疼痛的難以捉摸

第三章 疼痛的公共面向

第四章 人的無盡細語

第二部分  解決方案

第五章 隱喻與創造世界

第六章 武器

第七章 文學的肇因

第八章 鏡子

第九章 X光

後記

    那為何有這本書? 作者在31歲時罹患罕見的血液疾病,在骨髓移植手術的漫長復原過程中,身心承受巨大煎熬。他極力探討任何可紓緩疼痛的方式,追尋心靈的慰藉和超脫,終以堅毅樂觀的意志力打敗疾患,人生也有了全新的體悟。他曾在《紐約時代雜誌》及眾多醫療期刊發表文章,講述罹病經驗,第一本著作《100天:我從醫生變成病人的意外旅程》(One Hundred Days:My Unexpected Journey from Doctor to Patient),因忠實記錄病痛經驗而備受矚目;《聆聽疼痛》是他的第二本書。

    作者在「前言」(11頁到25頁)中,已經把整本書的架構和精華都寫出來了, 我讀完整本書,再回頭看它,才恍然大悟! 他寫道:

    疼痛是很難表達的,語言和疼痛似乎就如電流的正負極一樣相距遙遠。雖然語言可以捕捉各式各樣的經驗,但是疼痛卻讓語言無能為力,我們嘗試尋找貼切的話語,但卻往往一無所獲。最後,我們只好使勁地擰著手,讓自己蜷縮在沉默之中。在疼痛這個議題上最發人深省的思想家伊蓮˙史蓋瑞就認為,最能完美傳達這個經驗的意象是孟克的畫作<吶喊>。畫作中的人用雙手從兩側擠壓著自己的頭,嘴巴張得碩大,一副要將痛苦吶喊出來的樣子。然而,他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。

沒有一個人    不僅船夫沒有,背向離去的那兩個人沒有,連觀看這幅畫的人們也沒有    聽見他的吶喊。(p.12~13)

這不是誇大其詞。早在我開始接受醫療訓練,第一次看見病人與醫師之間的尷尬互動時,我就發現了這個事實。直到多年之後自己變成了病人,我才真正體會到孟克所看見的是多麼令人害怕的事情。結束住院實習後沒多久,我被診斷出罹患了一種罕見而致命的血液疾病。在身體症狀(單眼間歇性疼痛,人也越來越疲累)和心理症狀(對於當時已經發生和可能復發的一切所感到的憤怒和害怕)雙重夾殺之下,我根本無法好好想事情。在醫師的診間裡,我說話結結巴巴的就像個笨蛋一樣。儘管如此,相較於我在醫院進行骨髓移植時的狀況,口齒不清就算不了什麼了。在最劇烈的時候,疼痛真的是掐住了我的聲帶,讓我覺得自己像孟克筆下被消音的受難者:我想掏心掏肺地大吼,但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。(p.13~14)

不要以為這只是一般人的問題,即使是擁有語言天賦的大詩人和作家,也發現語言很難捕捉疼痛的感受。詩人艾蜜莉˙狄金生(Emily Dickinson)曾說疼痛「有某種空白的元素。」而奧登(英國詩人)在<外科病房>裡描述的病人,他們活在層層包覆的繃帶之下,再也無法與人以言語溝通:「我們的真理用宣說,他們的是壓抑著不呻吟。」即使是文筆最抒情的散文作家吳爾芙(英國作家)也不例外,她在1925年夏天的流感發作中發現自己的詞窮,於是翻箱倒櫃, 希望從前作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,卻驚訝地發現,生命中這麼平常的部分居然被描寫得這麼少。所以,她認定文學關切的是人的心靈,而非身體每天上演的戲碼。ㄧ說到疼痛,語言就變得匱乏:「試著讓一個受苦者描述他的頭疼,語言馬上就乾涸了。」(p.15~16)

這本書設定了兩個目標:發現疼痛難以表達的原因,以及找到克服它們的方法。語言為什麼會變得乾涸?而我們又該怎麼讓它重新流淌?藉由回答這些問題,我希望幫助那些受苦者恢復聲音,讓疼痛產生豐富的話語。(p.16)

本書分為兩個部分。第一部分探討了疼痛和它對人的影響,指出疼痛如何引發危機,逼著我們往內走,造成一種孤立無緣的個人經驗,在我們與外在世界之間築起一道高牆。與此同時,疼痛也讓我們無法將這樣的經驗與他人交流,打破高牆的阻隔。儘管疼痛的存在讓人無處可逃,但它也有一種難以捉摸的不在感,不僅缺乏描述語彙(亦即語言的不在),而且難以思索(概念的不在)。

只要找到疼痛引發危機的原因,我們就可以找到解決方法。在本書的第二部分,我們會發現,當面對難以捉摸的事物時只有一條路可走:隱喻(metaphor)。隱喻就是用「已知」來說明「未知」,讓語言的「在」取代事物難以捉摸的「不在」,藉以照亮生命中那些難以通透的幽黯面向。(p.18)

本書提出三種回應疼痛的隱喻策略,他們分別使用了三項我們熟悉的食物:武器、鏡子、X光。到目前為止,最常被運用的策略是伊蓮•史蓋瑞所謂的「肇因式語言」。在這個策略裡,受苦者想像有一個肇因在體內移動,並對身體造成傷害。當病人用「戳痛」或「刺痛」來形容疼痛時,就是使用了這類隱喻。第二種策略是把疼痛投射到其他對象,包括周遭的人或非人物體,例如動物或樹木等,這種「投射式隱喻」可以讓受苦者藉由外界事物的驗證而更明白他們的疼痛。第三種策略裡,人們藉由語言創造出身體內部的影像,我們稱之為「解剖式隱喻」。可以說,受苦者是以想像來穿透身體皮囊,在體內為他們的感受找到某種根源。這些隱喻策略的共通之處在於,他們都有一種以「外在的、直接可感的事物」來取代「內在的、無法通達的事物」的欲望。(p.18~19)

讓疼痛沉默的後果是令人難以接受的。如果想要寬慰病人們的疼痛   在某個時間點,那也會是我們的疼痛   我們首先必須聽得到才行。這最實際的層面,醫療專業人員必須聽得到疼痛。醫生除了仰賴聽診器和血液檢測,也相當仰賴病人的故事,也就是,他/她可以把症狀描述到什麼程度。研究顯示,病人描述得越詳盡,醫師越能查明疼痛來源,給予適當的治療。但是說到疼痛,多數病人都和我當時一樣,怎麼也說不清楚,而醫師往往無法正確地引導病人說話,或者連這麼做的時間耐心都沒有,結果是,醫病雙方都很快地感到挫折,只好各退一步,一個指指量表上的傷心臉孔,一個寫寫無傷大雅的處方。更糟糕的是,疼痛可能就這麼被忽略了。這其實很常發生,只是醫療專業人員不太願意承認罷了。

然而,這並不代表只要照顧身體的疼痛、治療癌症或開立正確的止痛劑就可以了。任何一種疼痛都會造成我們和家人、朋友之間的隔閡,不管是我的妻子、父母還是姊妹,沒有人可以體會我在器官移植時的感受,而找不到話來表達只會讓我倍感孤獨。這種孤獨也是讓疼痛沈默的後果,不過這顯然超越了醫療範圍。即使醫學已經證明,癌症、關節炎或憂鬱症的痛苦很難根治,但語言還是提供了協助的可能性,透過感受的交流,語言可以打破隔閡,創造出一種同在感,藉以寬慰我們的痛苦,這是化療或精神藥物做不到的。因此,重要的是我們   醫師、照護者、病人,以及社會裡所有成員   必須一起努力,在我們的集體語彙中,為疼痛這個普遍經驗保留一席之地。(p.16~17)

毫無疑問的,我設定的是一個理想目標。然而,儘管我相信疼痛可以被語言表達,但是認定語言的交流總是行得通卻非常不切實際。在最劇烈的時刻,疼痛真的會耗盡它自身之外的所有一切。我在醫學院和研究所階段開始思考疼痛問題,因為當時身體無恙,所以理所當然地只做一些抽象性思考。不過,當我的疼痛教育開始轉為實際,因為我不得不進行骨髓移植時,我還天真地為這個機會感到雀躍不已。為了確保在兩個月的住院期間不會錯過任何紀錄疼痛的機會,我帶了紙、筆、電腦,甚至錄音機,以防我可能因太過衰弱而無法寫字。然而,儘管我計劃周詳,當疼痛終於開始襲擊時,即使嗎啡穩定注入我的血管,我還是像孟克畫作裡的受苦者一樣瘖啞無聲。我只想鑽到洞穴裡閉上眼睛,直到疼痛,或是我,消失為止。

無話可說。(p.24)

    我同意都德的看法,疼痛會將語言摧殘殆盡,但我不相信疼痛也一併消滅了說話的欲望,我也不認為事過境遷的話語總是無力回天或虛偽不實。相反地,這些話語非常重要。疼痛不會總是那麼劇烈,它往往一波接著一波,而我們對於疼痛的覺察和回應也是如此。或許在疼痛高漲的時候,語言變得不太可能,但當疼痛稍微低盪時,它會鬆開手,讓我們稍作喘歇。在那樣的時刻裡,受苦者迫切地想逃離瘖啞無聲、無力無援的洞穴,重新回到那個與他人共享的世界。蒂蒂安在先生過世九個月後感受到這樣的欲望,因此開始寫作《奇想之年》。都德,即便有所保留,也以最動人的話語描述自己的疼痛。許多人也覺得自己必須以任何想得到的方式,來填補疼痛所鑿開的空洞,不管是透過寫作、在支持團體中向其他病人吐露真言,還是在網路聊天室與人交流,這時語言   這個我們最自在的表達方式   真的能夠療傷止痛,成為一種有能力寬慰痛苦的治療。(p.24~25)

這本書除了取材自真正病人所說的話,也包括文學作品中描述的疼痛。第一章就有個「哈利」的故事:

哈利躺在吉力馬扎羅山(Mount Kilimanjaro)山腳下的窄床上,他腿上的感染已經長了壞疽,潰爛發臭。女友在旁試著安撫他,卻起不了什麼作用。

    生病這件事徹底改變了哈利的視角。感染初期,哈利因為疼痛而備受折磨,但現在疼痛退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麻木感,卻反倒比疼痛更讓人煎熬。不過因為那道阻隔世界的高牆,他的女友對此毫不知情。

    在孤立無援之際,哈利試圖想弄清楚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。他可以清楚看見傷口正往上蔓延,但這意味著什麼,他很難作出判斷。感染到底多嚴重?會不會擴散?他會死嗎?他多麼希望女友   或者其他什麼人都好   可以幫他解答這些問題。所以他一次又一次地問,不斷說他擔心事情會往最壞的方向發展。「不會的,不會的,」女友這麼說,「一切都會好轉的。」

哈利不是真實人物,他是海明威在《吉力馬札羅山的雪》這個故事中所創造出來的角色,然而他所體驗的,卻是真正人在病痛時所感受到的與世隔絕。(p.30~32)

我在住院時,雖然身邊都是最親愛的人   我的妻子、父母、姊妹   但我卻覺得自己和他們失去了聯繫。對我來說,世界上唯一重要的是發生在我體內的事   我骨髓裡的疾病,它會不會對化療和放射治療有反應,以及我自己對化療和放射治療的反應。這些事件對我的家人來說,相較於即將來臨的總統大選或是窗外正下著的雪,他們是完全不知情也完全感受不到的,即使和我這麼貼近,他們還是彷彿置身另一個星球。就像多數的病人,我覺得自己像是海明威筆下的哈利。(p.32)

    這裡,我想到譯者彭榮邦博士在譯序<作為一個臨床心理工作者,我深知聆聽的困難>中的一段話:

    我們平常與人聊天,往往「說」多過於「聽」。我們平常聽人說話,總是「繞著自己打轉」:別人說的話引起我們的興趣,我們就豎起耳朵聽,甚至急著插話;別人說的事情讓我們想起自己的類似經驗,我們就覺得心有戚戚焉,以為「懂得」對方的處境。然而仔細想想,我們自以為是的「懂得」,其實取決於對方的經驗與我們相似的程度。換句話說,在聽人說話時,我們總是以「自己」為尺度來丈量別人的經驗;與自己的經驗相識的,我們就「懂得」,你自己的經驗相去太遠的,我們就覺得「不懂」,甚至覺得荒謬不合理。平常的聊天或許不打緊, 但如果對方正在經受著身心的痛楚,這種「以我為準」的聽話方式,往往會讓受苦者在既有的苦痛之外,還得感受某種「不被看見」的煎熬。(p.3~4)我想這是在說「人在病痛時所感受到的不被看見」吧!

在第四章<人的無盡細語>,最後有總結第一部分和銜接第二部分:

    「我們即將進入本書的下個部分   即使面對難以克服的阻礙,也要讓疼痛有話可說。我們應對前兩章所談到的思想家及受苦者的真知灼見牢記在心。首先,維根斯坦使我們確信,我們可以把自己最私人的經驗與人交流,那你就要這麼做,我們必須依賴那些經驗的公共及可分享的面向。其次,諸如法蘭克及鮑比等勇敢的受苦者使我們確信,不管生命給我們多大的考驗,也無法撲滅我們想突破疼痛之牆的渴望。我們總是想說點什麼,不管聲音有多微弱,只要一息尚存,總會細語喃喃。(p.86~87)

我在第七章<文學的肇因>的「疼痛作為一種威脅」,看到我正在看的另外一本書《疼痛》的部分東西,很興奮,一定要提出來分享。

    疼痛包含了威脅的成分,這是不證自明的事情。畢竟,從生物學或演化論的角度來看,這正是疼痛的主要功能之一。疼痛是身體受到威脅,因而需要做出適切回應的訊號:要我們將手遠離火焰、穿多一點以抵禦寒冷、骨折時不要行走。在某些情況下,缺乏這樣的訊號往往會有災難性的後果。生來缺乏疼痛感的孩子,以及因糖尿病、痲瘋等疾病造成痛感異常的成人,生命長度會顯著縮短。他們因為沒有疼痛的感受,所以無法辨識環境中的威脅,因此不斷地受傷、感染,最後早逝。(p.150~151)

    在第九章<X光>,又看到有關於對疼痛感異常的研究說法:

    疼痛的價值最能引人注意的證明,或許在疼痛缺席的時候最為明顯。我們在醫學領域裡,在罹患痲瘋病、糖尿病,或是生來不同程度痛感遲鈍的病人身上,也都看出這一點。神經系統無法提供疼痛的警訊時,上述患者會反覆地害自己受傷,而這些傷害會導致他們失去腳趾、手指,在某些病例裡,患者失去的是四肢,軀幹隨之逐漸殘破。(p.283)

作家諾曼˙卡森斯(美國政治新聞記者、作家)曾罹患一種罕見且令人痛苦的疾病   「僵直性脊椎炎」,他在飽受疾病折磨期間,試圖調和這些彼此抵觸的疼痛觀。「頭腦清楚的人,怎麼可能會想體驗我此刻的感覺呢?」他在回憶錄《笑退病魔》裡大呼不解。「怎麼會有人覺得疼痛是樁好事?」結果,在某些特定例子裡,疼痛無疑是好事,甚至有救命的功效。卡森斯思索英國醫師保羅˙班德(Paul Brand)在印度孜孜不倦治療痲瘋病人的事蹟,並在回憶錄裡提到,倘若班德能力可及,必定「上天下地,竭盡所能,只為把疼痛這份禮物還給那些缺少它的人」。(p.283-284)

在<後記>的最後,作者說:

    儘管疼痛形成挑戰,但我們不能任憑疼痛迫使我們噤聲。我們至少得嘗試開口說話,無論何時才有可能   在疼痛發作的當下,或是幾天、幾個月,甚至幾年之後   也無論以什麼形式或性質發聲   例如一本有待發行的書籍(如史泰隆的作品),或網路聊天室裡非正式的貼文   語言能夠緩解疼痛。只要對話持續不歇,羅蒂寫道,我們便能穩固地安身於能夠分享我們經驗的人群之中。

    只要對話持續不歇,我們便不會孤單。(p.313)

    在讀這本書的期間,我的牙齦因萎縮而讓假牙弄出一個洞,舌頭一直讓這個金屬的洞摩擦,我感覺因疼痛而讓整個舌頭不舒服,尤其在夜晚時,真是寢食難安。有一天晚上在睡夢中又咬到舌頭,痛呀~~~醒過來就大哭!

    此時,這本書的<前言>這一段話,深深印入我腦海 →

尼奧普托列墨斯:

那個突然向你襲來,讓你又哭又叫的東西是什麼?

菲羅克特特斯:

它很可怕,言語難以表達。因此憐憫我吧。

    索福克里斯,《菲羅克特特斯》(希臘劇作家索福克里斯的作品,內容描述希臘羅馬神話中神箭手的故事。)

    還有作者在全書中常常引用伊蓮•史蓋瑞(美國當代學者。研究領域為英美文學的表述理論、身體疼痛的語言及藝術與科學中的語詞結構,現任教於美國哈佛大學)的話,她認為疼痛會讓我們退化到「一種前語言的狀態,一種人在還沒學會說話之前的哭泣與吶喊。」,疼痛讓我退化到這狀態。好在我找到一位溫柔的牙醫,解決了我的疼痛。

      甜甜 完成於107年9月25日

 

PS: 我在此讀書心得後,有附我讀另一本書《疼痛》的心得。我把它放入我的<甜甜夫人部落格>的[我的學習分享]的~~~歡喜讀書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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