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0年[百年生死安寧讀書會]共讀12本書,這是第七本.
閱讀「手術刀與靈魂---外科醫師與超自然經歷的邂逅，
以及療癒的希望」心得
作者：艾倫˙翰彌頓醫師 譯者：謝瑤玲。
橡樹林文化，城邦文化出版， 2009年3月初版。
沒有參加讀書會，我也不會和這本書「邂逅」，大概不會有機會看到這16個感人的故事。安德魯˙魏爾醫師在書的「前言」說作者是一位善於說故事的外科醫生，這本書寫的是作者外科生涯的經歷中，令他難忘的病人、同事和良師的故事。還說到：「艾倫是我的朋友，也是我在亞利桑納大學健康中心的同事，我覺得他是個可靠、踏實、又有科學頭腦的人，他所說的故事，有些很心酸，有些很有趣，有些很不尋常。我沒有理由質疑這些故事的真實性，因為它們與我自己的經驗類似。」（p.9）看完書，我已相信安德魯˙魏爾醫師說的話，也被這些故事感動，甚至深信艾倫˙翰彌頓醫師是天生注定的外科醫師，也是位妙筆生花的作家，尤其是他對腦部手術的描寫以及腦瘤病情的介紹。
翻開作者的簡介，第一句話是「他曾經做過工友，後來進入哈佛醫學院就讀」，我已被震撼到！好奇心使然，很想一探究竟。在第一個故事「水晶球」中答案就揭曉了，原來是他大學畢業的第一份兼差工作，為了偶爾可以在動物手術室協助獸醫幫動物手術，他當了「狗舍工友」。故事裡敘述著他成為外科醫師的經歷：八歲時跟媽媽到康尼島遊樂園玩，就被一位吉普賽女人預言「他以後會當醫生，甚至會很有名呢！」（p.14）他的人生計畫有許多，就是沒想當醫生，他甚至提早修完大學學分，太早要從學校畢業；碰巧那時越戰打得激烈，他想避開被徵調去打越戰，所以想辦法通過各種測驗，一心想繼續留在大學裡。後來找到一個訓練猛禽撲殺鴿子，以免鴿子被空軍的戰鬥機捲進去的實驗室助理。他發現自己的天份「當時我就知道自己必須成為一個外科醫師」、「逃避當兵使我發現了我的雙手，…沉浸在一個由指尖和眼球之間的空間所構成的安靜、自足的宇宙中。」（p.20）在獸醫院參與手術，讓他更知道要為人動手術，「我知道我想要為人動手術，因為打從一開始，我就知道那才是每個人都要你施展最高技巧的地方。」（p.22）他覺得「自己像是被一塊大磁鐵吸進外科這個領域裡。外科一直在等著我，而非我在等著投入它。」（p.23）
看完每個故事，心裡的感動就如作者在「緒論」寫的：「我希望這些故事也有魔法。我要請求你，象徵性地握住我的手，和我一起去巡視病人，和我一起站在病床邊看著他們，就像我當時和現在一樣，讓他們來告訴你他們的故事。讓你自己透過我去體驗他們的奮鬥吧！要有耐心：他們的心靈教誨自會為你訴說一切。」（p.11）
故事2「是警告？還是迷信」：寫迷信讓作者能安全的生活且平安地幫病人開刀。那不信的人呢？或許是巧合（作者說的），重的喪命，輕的當然是受傷。
故事3「光的消失」：寫作者發現自己可以預測病人即將離世，他覺得秘密是：在快要死去的人四周，會聚集一種蠟黃、晦暗的光。故事中還寫一位病人哈利所謂的「瀕死經驗」，他說「我和許多曾經接近死亡的病人談過，他們都到過那個深淵的邊緣…無論男女，都跟我報告這種準備好越界的經驗有多美好、多安詳、多溫馨。正如哈利所說的，那就像離家很久之後，終於要回家了。」（p.64）
故事4「我的醫生在哪裡？」：寫作者畢業典禮那天，醫學院的良師傅克曼醫師致詞時所說的「真正的」醫生，是指一個你可以信賴、願意把生命交給他的醫生。在這裡我看到心臟科名醫沙克納教授對病人的尊重；以及作者自己也成為病人的省思：「一個醫生可以獲得的智慧和洞察力，不是從醫學院裡學來的，而是來自人生經驗---我們自己的和病人的人生經驗。」（p.77）
故事5「不只是問題」：寫「泥團」洛基的故事。「泥團」是醫院實習外科醫師給遊民的集團稱呼；席威歐˙巴斯特曼是洛基的本名，他本來的職業是律師。這是一個令人心酸的故事。
故事6「從肉體到心靈」：寫一個嚴重燒傷、昏迷不醒的小男孩，因為父親靈魂的出現，才得以從瀕死邊緣脫險。這是個一連串奇蹟的故事。作者在最後寫到：「湯瑪斯的八年經驗使我意識到，痛苦不是活著的目的，而是背景，是脈絡，只有在痛苦的脈絡中，我們發現愛的力量超越死亡，超越疾病，痛苦使愛壯大，超越死亡。」（p.110）父母的愛，讓孩子滋長。
故事7「吉普賽女王」：寫一吉普賽家人為他們的女王「泡泡」送終的故事。在醫院裡，泡泡的病床周圍點燃蠟燭，要讓她的靈魂安全上天堂，這可是會把醫院燒成平地的。透過費神父的溝通，權宜之計就是把泡泡連床帶呼吸器和大型監控器推出病房，到醫院辦公室的屋頂上為泡泡舉行死亡儀式。「可以面對整片天空，俯瞰芬維公園和如鑽石般閃爍、由波士頓流到紐頓的查爾斯河。那是個美麗的夜晚。」（p.120）作者說多年後他才懂得這個儀式的莊嚴，並說：「儀式會增強洞悉，而洞悉會為我們開啟性靈之門。愛是人類逃脫死亡重力唯一的方法。」（p.121）
故事8「意外的發現」：作者參與了美國陸軍研究計畫，順便幫核磁共振的攝影技師薇麗掃瞄腦部影像，發現這個才二十幾歲的可愛女孩，腦部有顆隨時可能會爆破的動脈瘤！亞伯醫師為她開刀，手術中腦瘤突然裂開了，整個爆破，薇麗腦中風了！「他第三次，也是最後一次，又將薇麗救了回來。但最後，我們都得和她的家人站在一起，一起決定不再逞英雄了。我們已經失去了薇麗。」（p.128）
故事9「母女團圓」：乍看之下以為是個溫馨的故事，看完後，我為糖糖和泰樂這對母女感到難過。何其不幸，她們的腦瘤長在同一個地方且是同一型相當惡毒的腦瘤，無法開刀割除，只能仰賴放射線治療和化療。這個故事有很精采的醫療描述，我看到美國醫療團隊的投入與強大的力量和對病人的照護；也看到一個有「真愛」的家庭。作者還提到手機的電磁波，有可能在數十年後引發全新一代的惡性腦瘤的問題，但他說自己和家裡的成員沒有手機就活不了，他也不知道怎麼辦！最後他說：「污染這個罪惡，常由像糖糖和泰樂這樣無辜的人以鮮血來付出代價。說不定你我也終將免不了要付出代價。」（p.145）這個故事，您一定要看。
故事10「驅魔師」：寫作者需要印地安巫師的幫助，驅逐死去病人在他體內的靈魂的故事。他說：「老巫醫必須對抗的，是我因為失去亞弗列而感受的愧疚。我對亞弗列投注了許多情感，因此創造出一個力量奇大的惡勢力。老巫醫以他的技術和能力幫助我對抗惡魔，他讓我看清，一個好的治療者在投入的同時，也必須完全疏離，他必須做的是保持全然客觀的態度。」（p.169）
故事11「希望的線」：主角唐納長了顆原發性中樞神經系統腫瘤（簡稱GBM），要命的是這顆瘤的MI（有絲分裂指數。可得知腫瘤的侵略性）高達92。通常指數是7到15（15已是非常高了）。這是個身強力壯的23歲卡車司機奮戰狠毒的惡性腫瘤的故事，他因絕望而死，是第一個教作者認識希望的「老師」。艾倫醫師說：「希望以兩種場景對我呈現，兩次都與我的病患有關，他們兩人也都成為我的朋友。其中之一是一位卡車司機，另一位是有名的醫學研究員。這兩位老師可以說是南轅北轍，來自不同的職業與社會階層，一起與我分享了神奇且令人感到謙卑的經歷。」（p.173）
故事12「腦中在唱歌」：這是教作者認識希望的第二位「老師」的故事。席尼「席」˙索南柏是美國阿茲海默症最負盛名的專家之一，他也得到可怕的GBM，指定艾倫醫師幫他開刀，大家都知道「神經外科手術是無法保證什麼的。」在戒慎中完成手術，但席竟然沒辦法說話了！幾個月後，艾倫醫師想到一位了不起的神經學家諾姆˙穆勒的理論，他試著讓席開口唱生日快樂歌，「那真是美妙，彷彿他已經唱過一千次！」（p.202）席又活了八個月，而且在歌唱中度過。艾倫醫師說：「我相信奇蹟會發生，並且不斷地發生。……我們只需要一點希望，奇蹟就會發生。希望等待我們每個人去正視它，這一點是我從唐納和席的身上學來的。僅次於愛，希望是上帝最有力的顯現。」（p.203~204）
故事13「為了上帝的愛」：寫一位罹患卵巢癌末期的外婆---奚茲太太，堅決要把患有腦水腫的外孫養大帶大，也看到外孫結婚，有成就的故事。她對主治醫師說：「主賜給我這個孩子，一定有祂的道理。我無法想像，如果祂不是要我照顧這個孩子，祂會把他交給我？所以我不斷向主祈求，請祂賜給我力量和決心，讓我承受化療的痛苦並存活下來。麥可森醫生，我相信主會幫助我成功的。對於這一點，我的信仰超乎你所能想像的堅決。」（p.217）她高壽88時，對一群癌症存活者說：「你必須相信奇蹟是真實的，因為真正的真相是要用心才能看到，而不是用眼睛。」（p.218）而麥可森醫生在宣佈奚茲太太活不過四個月後，不到三年，奚茲太太去參加麥可森醫生的喪禮！他服用過量的安眠藥和酒精。
故事14「外科醫師變成兇手」：寫作者在擔任外科主任時，醫院選擇了訓練麥可成為外科醫師，但是因為壓力，麥可槍殺妻子並舉槍自盡的一個悲慘故事。這也是艾倫醫師心中的痛和自認為罪過的事。
故事15「隨機的運氣」：寫艾倫醫師兩個「全壘打」的腦癌病患的故事。一個是酗酒、抽煙，什麼壞習慣都有的拉斯提；另一個是個忙碌的工科學生保羅。艾倫醫師說：「他們和我都非常幸運。」他也說過惡性腦瘤的病患想要「痊癒」必須要非常、非常幸運。文章中的幸運，就像龍飛鳳舞地躍然紙上。真好！
故事16「不尋常的病例」：寫一位臨床被診斷為「腦死」的病人，清醒後竟然能清楚地描述手術房內的所有對話和細節的故事。因為病例極不尋常，許多研究的醫生、研究員和專家都想找到合理的解釋和答案。我一直搞不清楚那個法醫發現的「裝置合宜的鈦金屬血管夾」，為何艾倫醫師會覺得是超越了實質的意義呢？這也是超自然經歷的邂逅嗎？
故事講到此已是尾聲，因為艾倫醫師覺得他的好運用盡了，他開始沒辦法站在手術檯上為病人開刀了，他必須放棄手術刀。轉個善念，他覺得還有更重要的事可以做，就是「去除可能對病人造成傷害、殘廢或死亡的失誤」。他蓋一個實驗室，讓外科醫師、研究員和生物科技業者都可以使用的「智庫」，成立了「亞利桑納擬態技術與教育中心」，他是中心的執行主任，這個醫學智庫致力於改善外科技術和降低手術時的失誤。他真是一位勇於負責、認真傳承，且以病人為主的良醫啊！
最後這本書有附錄艾倫醫師的二十條黃金忠告。他說這些規則禁得起時間的考驗，可以使讀者，包括病人和醫師、學生和朝聖者也可以運用。規則的最終目的是要幫助你超越，得到靈感，並通過疾病的考驗和苦難。
第一條守則：絕不低估運氣，無論是好運或厄運。
第二條守則：找一個關心你的醫生。
第三條守則：生命的品質永遠重於數量。
第四條守則：在有生之年要懷想著死亡。
第五條守則：你躲不掉上面刻有你名字的那顆子彈。
第六條守則：請求你的醫生和你一起禱告。
第七條守則：絕對不要相信「不會出任何差錯」的說法。
第八條守則：不要被變成只是另一個病人。
第九條守則：聽你愛聽的音樂。
第十條守則：絕不要讓醫院的規則妨礙探病的時間。
第十一條守則：自己要有活下去的意志力。
第十二條守則：創造你自己的痊癒儀式。
第十三條守則：想要盡快痊癒，就要避開負面的影響。
第十四條守則：不要為年老而抓狂。
第十五條守則：不要摒棄替代醫學。
第十六條守則：絕不要讓醫生決定你的尊嚴。
第十七條守則：絕不要讓醫生限制結果。
第十八條守則：一定要問醫生，如果是他，他會怎麼做。
第十九條守則：指定某人為你的守護天使。
第二十條守則：能不開刀就不開刀。
以上二十條守則，艾倫醫師都有詳細說明，欲知詳情，請來閱讀它。書的封底有這本書的重點摘要，我汲取一小段做總結，謝謝大家願意跟我分享：
「這是一本精采的人生故事，有生死和悲歡，但最重要的是，我們知道了愛與希望在困頓中的力量，還有對不可見、未知的事，抱以尊重。」
甜甜 寫於100年7月25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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